【博君一肖】初雪
后续在这！！！
伪民国AU
私设如山
请勿上升
配图艾特咱家画手太太 @8Reese
洛阳城里近日多了两个稀罕人物。
城中最繁华地界，王家那纨绔少爷留洋回来，模样没叫几人见着，流水席倒是摆了三天。据几个瞧见过的姑婆传，王少爷一张脸俊极，好比羊脂玉雕的菩萨。若不是自小脾气差了些，上门说媒的怕是要踏破门槛儿。
城南最偏僻宅院，新搬来一户肖姓大户，听闻肖家世代书香门第，举家从重庆搬迁至此。肖大少爷是个戏痴，每日清早肖少爷起来吊嗓子，围墙外边儿总趴着几个胆大如斗的姑娘。肖郎嗓音婉转动听，样貌更是惊为天人，若是再笑上一笑，简直赛过画中神仙，叫趴在墙头的姑娘瞧见了，能从云梯上摔下去。
一日，洛阳城新开了家莲琑茶楼，茶楼开业搭了戏台子，请名角儿唱霸王别姬。肖少爷自是不会错过，早早就拿了面斑竹折扇坐在堂里等。
王家少爷本不爱听戏，奈何家中待了半月实在无趣，干脆也去茶楼凑热闹。
这一去可真叫热闹。
戏还没开唱，王少爷手里执一把紫檀折扇，坐在二楼雅间嗑着瓜子儿等。戏没等着，等来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。姑娘们各个争奇斗艳，王少爷亲眼目睹姑娘们前仆后继轮番上阵与楼下肖少爷搭讪。
人堆里他没见着这位肖少爷是个什么模样，但一趟看下来便知道肖少爷脾气好极，不管谁上去搭话，他总是和声细语。
临开台，铜锣敲了三响，姑娘们这才纷纷落座。
王少爷瞧着楼下那脾气好极的肖少爷低下头悄悄舒了口气，于是他阖起扇面，两指在桌上点了点，吩咐身边伙计：“果儿，你去把楼下那位肖家少爷请上来。”
伙计果儿是个机灵的，得了令即刻去楼下找那红衣长衫的翩翩公子。王少爷在楼上观望，见伙计到了肖少爷跟前先是愣了愣，随即向他拱拱手俯身附耳传话。
肖少爷听了也不多顾忌，跟着伙计就往楼梯上走。王少爷见人上来，心里稳妥，便倚着栏杆开始观戏。
戏台子此时刚刚热闹，八侍女随着虞姬出场亮相。名角儿不愧是名角儿，王少爷虽不懂虞姬何行头何扮相，倒也看出其英姿飒爽气质不凡，心想那粉面下的脸定是极端正的。
片刻，肖少爷随伙计果儿上了楼。珠帘内，隐隐约约可窥见，请他前来的那位王家少爷正侧着身子，嘴里叼一根地瓜干儿，趴在栏杆上看戏看得入迷。帘内人着靛蓝色长衫，一把折扇捏在手中漫不经心的摇啊摇。
“少爷，人请来了。”伙计果儿在珠帘外站定，清了清嗓子先是对其主人回禀，后又向肖少爷示意：“肖少爷，您里边请。”
这厢肖少爷与伙计颔首微微一笑以表谢意，款款踱步往里走，一双素手徐徐撩开珠帘。那厢王少爷恰好回过头来，嘴里还叼着半截地瓜干儿。
两人目光交汇，王家小少爷看愣了眼，地瓜干儿差点掉在地上。他手忙脚乱的拿手接住了，红着耳根子颇有些尴尬的向珠帘外的肖家少爷笑笑，问道：“地瓜干儿，挺好吃的。你吃吗？”
肖少爷一双凤眼波光潋滟，唇若涂脂不抿自红，笑起来嘴角下边儿一颗小痣也跟着动容。他齿若编贝，偏还生了两颗兔儿爷似的的门牙，娇俏之余答话且玉润珠圆娓娓动听：”不必了，多谢这位少爷相邀，我姓肖，单名一个战字。”
不曾想请了个画中仙上楼，这会儿王少爷不再想楼下戏台上那花衫虞姬是何样貌了，戏文更是充耳不闻，心中庆幸自己多管闲事邀了肖战上来，想了想还庆幸自己闲着没事出来听戏。
“哦不谢不谢，请坐。我叫王一博。”说话间肖少爷已经放下珠帘进了雅间，王一博连忙坐端了请人入座。
一场戏下来，肖战没了楼下莺莺燕燕的叨扰，手执一把竹扇轻摇听了个爽快，偶尔咿咿呀呀和上两句还不好意思的拿扇面挡住脸，用眼角余光瞥王家少爷两眼。王一博戏文半点没听进去，连楚霸王项羽作何扮相都没大看清，全程双目着了魔似的跟着对面那肖家少爷。
后来肖战问王一博，你这是一见钟情？感觉像一颗流星插进来“砰”？
不过，那也是后话了。
戏唱完谢幕，天色已经黑透。肖战等楼下那些姑娘小姐尽数散去，方才起身跟王家少爷告辞：“今天多谢王少爷解围，改日登门拜访，肖战告辞。”
“诶，我送你！”王一博哪知道改日是何日，他生来性子急，一刻也等不得，索性就想摸清楚这位肖家少爷住在哪里，改日登门拜访还不如由他现在拜访。
肖战预备开口回绝，王一博拦住他振振有词道：“万一路上还有姑娘家找你，我还能替你挡一挡！你看，我长得凶，她们看见我就不敢来了。”
王家少爷瞪圆了眼，言辞之恳切态度之正经，肖战差点没憋住笑出声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多柔弱的。瞧着王一博可爱，也不好拒绝，于是肖战便点点头，顺着他话茬讲：“那不如就请王少爷去我家坐坐。”
一路上，伙计果儿跟在王肖两位少爷后头，沿路碰到几个茶楼里见过的小姐，看王一博在肖战身边站着，倒是真没人敢上前招惹。自家少爷打小脾气差是出了名的，此时竟还派上用场，果儿嘴角疯狂上扬不敢出声。
肖宅离茶楼近，将将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。肖战请王一博进去，不成想着急忙慌送他回家的这位少爷如今倒是不肯进门了，王一博临走时抛下两句话：“明天茶楼还有新戏，下午六点我来接你。”
话说完不由分说就往回跑，肖战停在家门口，看见伙计果儿跟在王一博后头追，边追边问他：“少爷，茶楼明儿好像没戏了啊？”
王一博声音远远的飘过来，肖战听不大真切：“闭嘴，我说有就有！”
第二天下午六点钟，肖宅果真有人敲门，肖家少爷心里想着不会真是那王少爷吧？遂命家生子给开了门，肖宅门外果然站着昨日那王家少爷王一博，边上还跟着昨日那伙计果儿。
肖战索性当吃了饭散步消食，就也随着王一博去茶楼走一趟，不成想茶楼竟真的又开了新戏，唱的是墙头马上。两人照旧坐在楼上雅间看戏，肖战照旧咿咿呀呀的跟着和，王一博照旧端坐在对面看着肖战出神。
就如此连着邀了肖战七日，这日茶楼唱完花田错，戏班子谢幕散了，王一博刚想起身送肖家少爷回去，肖战就冲他招招手：“王一博你坐下。”
几天相处下来，两人已较为熟稔，王一博天天好吃好喝的招待肖家少爷，这肖家少爷固然也不是个傻子，他心里知道是王一博花了钱请戏班子留下继续唱戏。可两人非亲非故，再这么下去可不行，纵然王家再有钱，钱也不该白白使在他身上。
王家少爷乖乖坐下，两眼无辜，嘴里还在嚼地瓜干儿。肖战憋得脸也有些发红，气得险些翻了个白眼过去：“我已和班主说了明日不必再来。王一博，你莫非当我是个傻的，真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花了钱留住戏班子？你当我是你什么人呐，你就花这么多钱？”
伙计果儿先已知晓肖家少爷是个脾气极好的，平日里待他也极和睦，这还是他头一遭见肖少爷与人动了气，话语也不如从前恭顺。
可肖少爷动气也是极好看的，果儿心里形容不出肖家少爷品貌之万一，只觉得谁要是使肖少爷动气，那他定是要跟人拼命去的。可偏生使肖家少爷动气的竟然是自家少爷，伙计自此泄气，想上前劝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。
王家少爷是个一点就炸的主儿，他心思纯净，自然没明白那肖少爷话里话外的顾及，只听出肖战口气不善，可把他纳闷坏了——肖战既然知晓，不领情也就罢了，怎的还与他置气呀？
两人翻天覆地的大吵一架，直到肖战阖扇愤愤而去，王一博才反应过来，又拉不下脸面去追，只好差伙计果儿一路跟着。
“如今你家少爷也不跟着我了，你还跟着做何呀？”
“我家少爷差我送您回家，肖少爷莫生气，我家少爷可从未如此用心待过别人。”
“我…算了。明日城中新学堂邀我授课，我家到了，你回去吧，替我谢谢你家少爷。”
伙计果儿是个机灵的，听出肖少爷话中所指，回去就禀告了自家少爷。
第二天一大早，王家少爷兴匆匆的又赶去肖宅接人，恰逢肖战清早在院子里吊嗓子，门外东边的墙头上趴着七八个眼熟的姑娘，个个踩着云梯伸长了脖子往里看。 这一幕落在王少爷眼里，急得王少爷赶紧使劲儿拍肖宅大门。肖宅家生子刚一打开，王一博忙进去把肖战嘴巴捂住了：“我来接你上课！”
后来，肖家少爷干脆入学堂当了教书先生，王少爷无论刮风下雨都与他形影不离。两人时常也争吵几句，但王少爷再没叫肖少爷一人回家，肖家墙头自此再没哪个不识趣的姑娘来搭云梯。
岁月如白驹过隙，转瞬便入了严冬。
这日适逢周末，肖少爷不必去学堂授课在家休息，王家那小少爷又登门拜访。说是登门拜访，实则是想邀人去茶楼听出戏，肖少爷自从当了教书先生再没听过戏文，便同他去了，临行前被王少爷裹成个黑熊团子，塞了只沉甸甸的汤婆子在手里。
还是那家莲琑茶楼，唱得仍是那出霸王别姬。不同往昔的是，王家少爷搀着肖家少爷上了楼，亲自把珠帘撩了塞人进雅间。
肖战落座盯着戏台看了许久，忽然回首与王一博道：“多谢这位少爷相邀，我姓肖，单名一个战字。”
王一博嘴里叼着根地瓜干儿，听此话一出，犹如梦回仲夏，他笑着对肖战递出根吃食：“地瓜干儿，挺好吃的。你吃吗？”
肖战接过王一博手里的食物，笑起来嘴角下边儿一颗小痣也跟着动容：“既如此，我也尝尝。”
那花衫虞姬扮相英姿飒爽，在王少爷心里仍不及对面肖少爷万分之一。
一出戏罢了，王一博照例要送肖战回家。不想走出门竟迎了满头白雪，整个世界银装素裹，雪花一片一片簌簌落下。
肖少爷生在南方，此前从未见过如此大雪，遂把汤婆子塞给王少爷，张开手臂笑盈盈的在雪地里望着天上雪花大喊：“哇——下雪了诶！王一博，下雪了诶！”
长街之上灯光昏黄，肖家少爷嘴里呼出许多氤氲之气，王一博上前捉住他衣领把人往怀里拉，后又闭上眼轻轻落一吻在肖战冻红的唇上。
肖战惊得睁大了一双凤眼，恍惚间只听得那王家少爷问他：“你当我是你什么人呐？”
“弟……弟弟？”肖战一双素手点在微微发烫的唇上，已是不敢确定。
“谁要当你弟弟？！”王一博把汤婆子又塞给他的肖少爷，气得脸颊肉也鼓出来，“我喜欢你，从我见你第一眼就喜欢，肖战你难道看不出来吗？！”
“你这是一见钟情？感觉像一颗流星插进来'砰'？”
“大约是这个道理。”
“……”
“新年快乐，肖战。”
“啊？就是过西历年，也还有一个多月呢。”
“走，送你回家！”王少爷嘴里没个好气，手却温柔的去牵他那榆木肖少爷。
王一博没告诉肖战，他的老师告诉他，初雪那天一定要和心爱的人说新年快乐。
要是能在初雪里亲他一下，就再好不过了。
初雪❄️ 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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